云水斋南京、无锡、上海、杭州、嘉兴访书访友记:嘉兴王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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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水斋南京、无锡、上海、杭州、嘉兴访书访友记
一
自云水斋在“闲闲书话”上发出寻找南京、无锡、苏州、上海杭州等地书店的帖子后，蒙承上述各地的书话朋友热心相助，纷纷跟帖，告知联络方法及书店方位地址嘉兴王姓。云水斋来书话不及三月，与各位朋友素昧平生，却蒙各位热忱相待，心中感激之情难以言表。行前又接无语斑竹发来短信，说若遇困难可给她挂电话求助，她可是秘藏有“东北秘密联络点三百处”啊。如此，云水斋神闲气定，信心百倍，于11月13日上午乘坐厦航航班，踏上了北上的旅程。
10时20分，飞机抵南京嘉兴王姓。接待方派人来接。一路但见田畴间草色枯黄，街市旁梧桐落叶纷纷，一派飒飒秋色。我僻居东海边四季不分的小城，真正的“秋天”，颇难得一见。今日重访金陵，不由想起十年前蒙叶兆言兄热情相陪，观栖霞红叶，游颓圮城墙的旧事。冥冥中巧了，又是秋天！进城至宾馆安顿毕，已是午时，照例又是“接风洗尘”的应酬。席间，给短铅笔挂了电话，告知已抵南京，并约好二时见面。饭毕回到宾馆，给短铅笔沏了杯茶等候他的到来。刚沏好，就见短铅笔兄准时而来。短铅笔兄一点也不“短”，且恰恰相反，身材硕长，一身牛仔服打扮，棱角分明的脸加上潇洒的马尾巴小辫，浑身上下透着精明与干练，看着就像是位先锋艺术家模样。寒暄、喝茶，互相介绍各自情况，说说在书话上的感受，不知觉近一小时就过去了。因铅笔兄下午还有紧要编务，故先由他引领步行往先锋书店，我拟留下购书，他再赶去报社。路上寒风萧瑟，只着衬衣、单夹克的我，竟有些抖索，而铅笔兄却一路昂然，真个是飒爽的“牛仔”了。到了书店，遂分手。匆匆一面，就此别过。但铅兄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
先锋书店在南京是大大的有名，其店铭是“大地上的异乡者”嘉兴王姓。我这真正的“异乡者”今日在此观书购书，也算是“不谋而合”。该书店陈设雅致有序，图书品种繁多而精粹。“异乡者”在书架间流连两小时，购得如下书籍：
《越缦堂读书记》（1－6册）53、00元
《今盖樵话》9、00元
《柳如是集》5、00元
《铁庵文存》9、00元
《言言斋古籍丛谈》11、00元
《明代粮长制度》13、20元
《板桥杂记》8、70元
《中国古代服饰研究》50、00元
《明清史论著集刊正续编》23、00元
《旧情解构》29、00元
《念楼学短》38、00元
《金陵书话》25、00元
《江南六镇》33、00元
《一知半解及其嘉兴王姓他》5、00元
《书生意气》16、50元
《昨夜轻风》 16、50元
《快照集――为嘉兴王姓了一种新小说》 16、00元
《反复》14、00元
《卢卡斯散文选》14、00元
《小说的政治阅读》15、00元
《画廊故事》15、30元
《插花地册子》16、20元
《苦雨斋识小》19、00元
（偷懒嘉兴王姓，不打著者、出版社等等）
总计费洋454、50元，本可以打个9折，但若背负这些书一路行去，不等到了苏州，云水斋恐怕就要真“栽”倒了，因此请求店中小姐帮助径直将书邮寄福州，小姐笑盈盈地说：邮寄可以，邮费全免，但就不能打折了嘉兴王姓。我一听大喜，急忙掏钱。心中暗忖：邮费估摸要比折扣还多，我倒是捡了个便宜……
二
晚间照例又是应酬，好几省的老总都到了，江苏方面的头头脑脑自然倾巢出动，算是正式的晚宴嘉兴王姓。啤酒、红酒、白酒一起上。场面甚是骇人。这些年，我极少沾酒，故不胜酒力，只能竭力在脸上堆出一朵朵笑来，作出很无辜的样子，频频婉拒。心里惦记着晚上的几个约会，生怕醉了误事。
八时许，宴毕嘉兴王姓。与兆言兄约定的时间尚有一小时，可趁这空档往凤凰台读书俱乐部一观。听短铅笔兄说，无语斑竹来南京，“凤凰台”是一定要去的。再者，这“凤凰台”的名头就很让人想入非非。该书吧位于凤凰台饭店内，名曰“开有益斋”。急急前去，匆匆浏览，顾不上欣赏那儿店员小姐的秀色，挑了几本书：
《言言斋书话》周越然著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年9月一版一印 14、50元
《栎下居书话》王稼句著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年9月一版一印 16、00元
《止水轩书影》薛 冰著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年9月一版一印 14、00元
《太阳升起以后》苇岸著 中国工人出版社2000年5月一版一印 16、80元
《未能忘却的纪念》（白屋丛书）蔡元培等著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12月一版一印
12、70元
《开卷特刊》南京凤凰台读书俱乐部2002年1月印行 10元
六册书费洋84、00元嘉兴王姓。这一小时像是当年在军中的“穿插奔袭”，眼见时间已剩不多，还要赶往碧树园兆言兄府上，又匆匆离开，末了，两位店员小姐是园脸还是扁脸，竟毫无印象。
赶回宾馆，搁下书嘉兴王姓。给寂寥生兄挂电话。告知我先去叶宅，待返回再与其联系。因明日即赴无锡，期盼最好能见一面。寂寥生兄说：“没关系没关系，迟点也没关系。”，尚未见面，寂寥生兄先给了我一个谦谦君子的印象。
至叶宅已是九时半嘉兴王姓。此新居我是第一次拜访，与十年前的旧宅相比，有霄壤之别。嫂夫人也是熟识的，甚是热情。而小叶子则由小黄毛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。上次来，她还在读小学二年级，缠着我问这问那，如今已是高三学生，面临着最后半年的高考冲刺。与兆言兄叙旧闲谈，十年一瞬，恍然如梦。这些年，其创作不赶潮流，已入“自由境界”，尤其是随笔文章，恬淡、平和、绵长，有渐臻化境之气象。兄言：“小说还是要做的，但上了点年纪，数量就居其次了，要的是质量。”我颇有同感，两人相视而笑，原来，我们的一头乌发，而今都已是鬓边微霜了。
近十一时，离开叶宅，兆言兄签名相赠随笔集《杂花生树》一册（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1月一版一印），并将我一直送到小区外嘉兴王姓。在稠酽夜色中握手道别，心中无端就有些感伤……
回宾馆的路上给寂寥生兄电话，告知其我的行踪，他说一会即到宾馆会面嘉兴王姓。回到宾馆，沏上一杯“武夷极品肉桂”，静静等候。不一会，门铃响起。门开处，赫然一大汉，挟着飒风涌将进来。“云水斋！”“寂寥生！”，互唤名姓，我这骨瘦嶙峋的手就被一张软绵肥厚的大掌握住了。兄头方面阔，神情儒雅，一看，就像是个成功的“白领绅士”，而那一副眼镜则又给他增添了几分斯文。话说不到三分钟，我便发现，寂寥生兄亦如我，乃性情中人。初次见面，言无隔阂，侃侃而谈，话题漫漶。我嗜烟嗜茶，便怂恿他好好品品那“武夷肉桂”。他喝了一口，道是：“好茶好茶”，让我满心欢喜。言谈间自然少不了说及“书话”，他对舍弟木兆轩甚是熟悉，又问及我们的家世，我乃一一告知。兄是专攻中国古典文学的博士，对近世史事也颇为熟知。但福建候官林、沈、陈三大世族世代联姻，非专攻者，就难谙其枝枝节节了。我说，外太祖沈文肃公就是卒于江督任上的，其府衙就是后来的“太平天国”“天王府”。因而，冥冥中我对南京总有一种亲近之情。言谈间，又说到了木兆轩和长乐老。寂寥兄对此二位是很敬服的。我说，此次赴上海，当去拜会长乐先生。光凭其用了候官辖下的“长乐”邑名为号，我也得去见见。再说木兆轩，兄问我谁长谁幼，我说我们是一奶同胞，我长他幼，母亲就生养了我二人。书话的朋友常常说“木兆老人”云云，弄得我就很吃了点亏。我吃亏不要紧，可长幼颠倒，就大大的有悖礼法了。呵呵。
眼见时间已过了十二时，寂寥生兄要告辞了嘉兴王姓。兄有古风，赠我《阮籍咏怀诗译注》（罗仲鼎著） 、《书林意境》（周维强著）二书，书簇新，装帧也好，让人喜欢。只是匆匆一见，谈兴未尽。想想人生不就是如此？留点遗憾，添点日后的念想，也不枉君子之交一场。
三
一觉醒来，已是日上三竿嘉兴王姓。早餐毕，想想上午无事，翻开书话朋友们提供的“书店地图”，寂寥生兄所言“南京朝天宫鬼市，凌晨开业，日落收市，不畏辛苦者常能收获珍奇”很有诱惑，遂前往。许是我去晚了，根本不见什么“珍奇”，就是平常的旧书也极少。颇有些失望，草草一逛便返宾馆。接着午餐，餐后即登车赴无锡。
车行于沪宁高速公路上，车是好车，却“跑”不起来，八十迈的速度都算是快的了嘉兴王姓。缘由是路上车辆的密度太大了，而车道又嫌窄小。与闽省的福厦高速路比，差别甚大。我往返福州厦门，车速一般都在一百二、三十迈之间，一不留神，就上了一百四十，常常都得提醒“司长”控制速度。不过，速度快直接说明的是――路上车流小，此乃经济欠发达的一个表现，闽省经济自然远不能和苏、沪、浙相比。
三时半，抵无锡嘉兴王姓。在宾馆安顿下来后，即往南禅寺书市。此地址是无锡“过铁”先生提供的。南禅寺书市规模颇大，但略嫌杂乱。是类若菜市场的一幢阔大建筑，有若干层，并有自动扶梯上下。内有“书店”（其实就是书摊）数十。旧书摊不多，但打折书不少。逛了一个小时，购得如下图书：
《宋诗一百首》中华书局 1959年12月一版嘉兴王姓，1962年9月济南一印 定价0、28元，（3元购）
《文人事》陈子善著 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8月一版一印 18、80元 （五折9、9元购）
《北洋军阀史话》（精装四卷）丁中江著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2年12月一版嘉兴王姓，1995年2月北京二印，80元（四折32元购）
《旧燕》张中行著 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年3月一版一印嘉兴王姓，23、00元（五折11、50元购）
以上书四种计洋56、40元嘉兴王姓。《北洋军阀史话》精装四大卷，有图版（历史照片）数十页，崭新。此书过去曾经见过，后欲购却不复见。著者丁中江先生身在台湾，系著名文史专家，是“党国元老”丁石僧之公子。这部史话乃著者积二十年心血辛劳，撰著而成。区区32元购得，实在高兴。《宋诗一百首》则中华书局版的旧书，品相好。白底的封面上画着几枝绽放的鲜红梅花，看着就叫人欢喜。夜里宴毕回到宾馆卧房，将两日来所搜购之书一一检视，欢喜中却又发愁。这一路云游，还有苏州、上海、杭州等，如此下去，行囊势必不堪重负，如何是好？
四
夜里被几位期刊老总邀去闲聊嘉兴王姓。话题是我们这行业的文学与作家。现代侦探小说发韧于西洋，而中国的“公安文学”或“法制文学”严格来说，概念很不严密，界定也很模糊，早年作品多是苏联“反特小说”的模仿，在“以阶级斗争为纲”的年代，其功能乃在“教育”，与“文学”则毫不相干。“新时期”以来，以《神圣的使命》、《大墙下的红玉兰》、《犯人李铜钟的故事》等作品为先声，至《便衣警察》、《傍晚敲门的女人》等一批略具“中国侦探特色”的作品，再到目下那些“侦探加反腐”的恶俗长篇，中国的“公安文学”跌跌撞撞走过了五十多年曲曲折折的道路。无论在何阶段，作为“通俗文学”的一种，其益智、娱情的功能一直未能得到应有的阐扬。一句话，作为“文学”中具有独特审美价值的一个品种，它仍极不成熟，而且近阶段也缺乏可能成熟的大背景。再说这个行业的“作家”，多为武人，文化底子太薄，纵然一时作品走红，然只能各领风骚百十天。对我的观点，有反对者，有赞成者。但有一点大家是赞同的，那就是这个行业的人读书太少。没有文化的修养，又何来人文的关怀？败类层出不穷，这也是“公安”行当被民众垢病的原因之一。
夜里聊天晚了，第二日上午的正式会议，基本由江苏省、无锡市警方首脑的说话包揽嘉兴王姓。我发言十来分钟，也是场面上的“官话”，但稍稍“激烈”。千里迢迢被请来，好吃好喝伺候着，总还得客气一番。这也是颇无奈的事情。十时半，会议结束，东道主安排下午去看无锡“大佛”。
我对人造“古董”向来不感兴趣，以为最恶俗事莫过于“造古董”嘉兴王姓。故开了小差。又惦记着几日没去的“书话”，午饭后便四处寻找网吧。最后在无锡的“八百伴”找到了一个“电脑城”，可以上网。不解的是，居然还要登记什么的，并要出示身份证。这是我平生第二次进网吧，不知这规矩是否各地皆然？
上了网嘉兴王姓，进入天涯，在“访书访友”的旧帖上续了一段话，向各位热忱的朋友告知我的行踪：
“报告诸兄，云水斋现在无锡，舍弃官方安排游览‘大佛’嘉兴王姓。匆匆前来汇报。
在南京，见寂寥生、短铅笔兄，寂寥生兄风度翩翩，一派儒雅；短铅笔兄敏慧精干，艺术家模样；虽匆匆见面，但晤谈甚欢嘉兴王姓。在宁访先锋书店、凤凰台‘开有益斋’，并走“朝天宫旧书摊”；昨天抵无锡，立即去南禅寺书市。今日开会公干，午后游览，便溜号寻找网吧，费时许多，终在‘八百伴’7楼进入“天涯”。
特此报告嘉兴王姓。详情容后细述。”
五
十六日日程安排的是前往苏州嘉兴王姓。这是我心仪已久的地方，但却一直无缘亲近。与闽省“蛮夷”之地相比，苏州就是“天堂”了。苏州的人文古迹太多，不知道该挑选那个最值得看的去处，只能任凭主人安排了。上了车，才知道这天是直奔同里古镇。同里在吴江市境内，是江南“六大名镇”之一。六大名镇之首的周庄已经去过，同里是“排行第二”的水乡名珠，当然值得一观。入苏州境，吴江警方派了人来陪同。进入镇子，先走“退思园”。著名园林专家陈从周教授说：“任氏退思园于江南园林中独辟蹊径，具贴水园之特例。”总之是一座十分独特的私家园子。在路上，导游与陪同都介绍说，这是一位清朝“省军区司令”退休后造的园子。我问是那省的巡抚？清代文官统兵，巡抚多加提督军务衔，辖下的武装曰“抚标”，巡抚大人是可以称作“省军区司令”的。但答曰好象不是。又问是位武官吗？总兵衔？回答也不是，好象是文人。我估摸，那大约就是位道员什么的了，至于“司令”的来由，可能是加了“兵备”衔的道员，三品吧。同行的黄君、盛君疑惑地看看我，我亦笑笑。进入园子，仔细看了绍介，园子主人果然是位加了“兵备”衔的前道员。退隐林下后，“复辟”之心不死，美其名“退而思过”。造园子，蓄婢姬，吃喝玩乐搞腐败，还想着有朝一日东山再起。这不死的贼心从花厅的布置陈设中就可看出。这位任道台，在中堂的案几上放置了一瓶一镜，寓“平静”之意，作作思退的姿态；而后侧两门边则放置一镜一钟，寓“尽忠”。说到底，还是想做官。若是一介草民，尽什么鸟“忠”！园子内游人如过江之鲫，让人犯晕。大妈大叔，时尚少年，拥拥堵堵，喧喧扰扰，后花园假山亭子中那位吹箫人就显得很孤独。用时髦的话说，箫声古韵被现代的鼎沸人声解构了。
出园子，走三桥，观崇本堂、嘉荫堂嘉兴王姓。在小摊上购书二册：
《人文荟同里》锦华、雨帆 著 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年5月一版一印12、50元
《同里》严品华主编 雨子编写 苏州大学出版社1998年12月一版嘉兴王姓，2002年4月二印
9、00元
游罢同里，总的印象用吉利桥上南侧的那半句联语来作概括最合适――“浅渚波光云影，小桥流水江村”嘉兴王姓。
午餐由吴江市局宴客嘉兴王姓。饭毕，心想下午该去苏州市内了吧？不料，车竟直驶“苏州工业园区”中的湖滨大公园。苏州市局的两位处长在此候着，引领参观这“改革开放”的新成就。公园确凿是阔大得很，芳草茵茵，与湖光相映，是个休闲的好地方。这天不知是什么“好日子”，园内东一处西一角竟有十数对新郎新娘在拍结婚照。一路行去，欣赏着这“天堂”新娘子们的秀色，又暗暗品评着哪位佳丽是公园中的花魁。不料竟个个都是黛眉粉面、唇红齿白，盖因为都化着艳妆，难窥“庐山真面目”。走了一圈，问：何时入城？答曰：不进苏州城了，下午去甪直古镇。于是又上车，直奔甪直而去。
在车上给“琴川书店”的“三白主人”兄挂电话，拟告知他无法前去拜访了嘉兴王姓。我行前，三白老板曾邀约到苏州一定要去他那里。接电话的人告诉我说，三白老板今天不在。无奈，又失之交臂了。
甪直古镇亦是六大名镇之一，这个“甪”字，怪异得很，大多数人不知所以，干脆念“角”嘉兴王姓。到了这地方，方知读音为“陆”，是吴方言中“六”的意思。“甪”是个因地理形态而造的“象形字”。 甪直镇有三横三纵的六条河汊，镇西北的甫里塘连接着吴凇江，这吴凇江，就成了“用”字上边的那一撇了，甪直镇由此而得名。走进镇子，如同同里一般，是很典型的吴中小镇景色。一问，又巧了，这地方现在就属苏州市吴中区辖下。该镇最著名的当是保圣寺，这个建于南朝梁天监二年的寺庙，是“南朝六百八十寺”之一。在沧海桑田的变迁中，屡毁屡建，内有唐塑壁罗汉群像，殊珍贵。民初，蔡元培、胡适之等曾倡议修缮。进寺庙门，院中有一株茂盛的枸杞树，据说已有百年历史了。枝繁叶茂，果实累累。摘了一粒鲜红的枸杞果尝尝，竟是满嘴甘甜，唇齿留香。与保圣寺连为一体的是晚唐诗人陆龟蒙的衣冠冢、斗鸭池，现代著名文学家、教育家叶圣陶先生的墓园和纪念馆。三天前在南京才见过叶圣陶先生的孙子兆言兄，着实不知令祖的寿域竟在甪直。原来，叶氏早年间曾经在甪直的“甫里小学”教过近五年书，在这里，叶氏创作了他的第一批的文学作品。现在的纪念馆即当年的小学堂经修缮而成。机缘凑巧，在落日的余晖下，恭恭敬敬地向叶圣陶先生的墓鞠了三躬。
出得门来嘉兴王姓，在一杂货铺上购书二种：
《甪直》朱红著 古吴轩出版社1998年12月一版嘉兴王姓，2001年9月二印 9、00元
《甪直名人》李嘉球编著 古吴轩出版社2000年12月一版一印 15、00元
古吴轩出版社所出之书，都很精致嘉兴王姓。我曾购得该社出版的“忆江南丛书” 一套六册，作者分别是周瘦鹊、郑逸梅、邓云乡、黄裳等，很好看。《甪直》一书的著者朱红是苏州作家，曾有耳闻。此行苏州，遗憾的是，不能逛逛苏州的书店，也无缘与苏州的朋友相见。
六
暮霭如雾如纱，轻轻笼着古镇，沿河边的商家铺子亮起了一盏一盏的红灯笼嘉兴王姓。游人大多已散去，镇子在一天的喧嚣后渐渐安静了下来，空气中飘散着市井人家晚餐饭菜的香气，显得安谧而温馨。走过一座座青瓦白墙的民居和石拱桥，步出了这个让人留恋的古镇。晚餐由吴中分局宴于甪直迎宾馆，苏州市局、吴中分局的头脑来了好些位，还有局内若干“写些东西”的文化人作陪。人众多，竟分不清名姓。惟甪直所长给人留下较深印象。其人语诙谐，介绍吴中菜肴美食，如数家珍。又云其所址曾为多部影视剧拍摄外景，门上牌子被换成“XX局”“XX所”达十数回，也是一景。可惜时间不允许，否则似可一观。宴毕，返无锡。
十七日上午往太湖鼋头渚，风大，湖水也不甚清冽，岸边飘浮着层层污秽的绿藻嘉兴王姓。尤其是又见人造古董，如粗劣的老子造像等等，让人甚为厌恶。这个有着丰厚文化积淀的地方，主事者也未能免俗。殊可叹。午餐食于湖畔“山明水秀”大酒店，鱼蟹极肥美。餐后访宾馆，取行李，三时与上海李总等同车赴上海。沪宁路壅堵，抵上海时，已是万家灯火时节了。
晚餐毕，与iamhua兄取得联系，他亦刚刚飞抵虹桥机场，Iamhua兄此行前来参加一德商酒会，并趁便购书嘉兴王姓。他治先秦史，颇有心得，也曾在书话露过面。晚约八时，在“新天地”与iamhua会面。晚间的“新天地”灯红酒绿，一派“后殖民地”景象。此地房舍是旧上海之石库门，幢幢毗连，形成一酒吧区和时尚商区。与iamhua兄步行穿梭，竟然发现党的一大会址就在此区域中。冥冥中深有意味。闲来无事，入“石库门博物馆”参观，内中陈设巨细无遗，为三四十年代沪上一殷实人家。第一次得窥著名的“亭子间”，此为那“革命加爱情”之年代“小资”们的居所，如吾乡之胡也萍与丁玲同居之所等等。此间故事，年轻时曾十分神往，可惜，晚生了若干年，那时少年的我只能响应领袖号召去修地球，稍长，又被送去为人民站岗。观室内，案几上摆放着当年版本的《法国文学史》及“鸳鸯蝴蝶”杂志若干。但也有陈设颇搞笑，主人会客厅的书橱中居然昂然立着五十年代的出版物，是为一噱。参观毕，闲逛“逸飞之家”，再入两酒吧饮啤酒，自我腐败一下。其中一酒吧有西女唱歌，所唱为何，懵然不知；另一酒吧则是摇滚乐队，实不堪其扰。看来，廉颇确已老矣！
十八日上午往市局两单位作礼节性拜会嘉兴王姓。午，邀宴于绍兴路“新·吉珂德酒店”。上海文艺出版社及许多文化出版单位都在此街，文化意味颇浓。此地有许多熟悉的朋友，但行程仓促，无法前去拜访，只能“悄悄地进村，打枪的不要”了。午后，与云也退、吃饱也烦诸兄取得联系，请教各书店方位，拟择其近者一观。
一路行去，找到“新文化旧书店”，书不少，但多是近二十年的“旧书”，价格也偏贵嘉兴王姓。出“新文化”，径直往长乐路“汉学书店”。此处是必去的，一来为睹长乐老先生风采，当面聆教，长乐先生的学识，我是极佩服的；二来也想搜刮些好书。书店位于长乐路道旁，交通很方便，门脸不算大，内约有十几平方。入内见一老丈坐于柜台旁，知不是长乐先生。遂问。答曰：今天他有事不会来了。于是请老丈给长乐先生挂电话，接通后与长乐先生通了话，报告前来之事。长乐先生语出谦逊，连声“抱歉”，因他在远处，而我又时间仓促，此次只能缘悭一面了。在书店挑得如下图书：
《满宫残照记》（民国史料笔记丛刊）秦翰才著 上海书店出版社1998年3月一版一印
7、5元
《辛丙秘苑》（民国史料笔记丛刊）袁克文著 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6月一版一印
10、00元
《鸥堂日记 窳櫎日记 》周星誉 周星诒 著 刘蔷 整理 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一版一印
5、60元
《水流云在丛稿》邓云乡著 中华书局 2001年3月一版一印37、00元
《书林丛话 （附书林余话）》叶德辉著 中华书局1957版1999四印 13元
《黄遵宪师友记》蒋英豪编著 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8月一版一印 58、00元
《藏书家》（1、3、4辑）24元
计155、1元嘉兴王姓。店中有许多相当不错的书，但恐行囊太重，只得择些不太厚重的带上。这也是让人遗憾的事。
出“汉学书店”，往城隍庙“绿波廊”赴宴，尝沪上小吃嘉兴王姓。宴毕回到宾馆，联系上云也退、青杏，约好在绍兴路“汉源书店”会面。“汉源”乃书吧，颇幽静。青杏先到，是一爽朗女子。不一会，云也退也到，是一白面小生。二人都年轻，亦热情。云生多读外国文学，尤其是卡夫卡之后的现当代外国文学，这方面的书收藏颇多，也有许多独到的心得。其人未言，脸上先浮出层浅浅的笑，神态安闲，真乃“都市一书生”。不象我，性情所致，“匪”性不脱，是“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”的人。青杏是活跃于“书话”的人物，此前几无交流对话，但甫一见面，完全没有生分之感。她是一“白领”，却胸无城府，有须眉气，全无“后殖民地”小资MM们的那种扭捏作态与矫情。三人分别要了咖啡、茶和牛乳，边喝边聊，不知觉中，已是夜十一点。青杏有事先走，云生与我多坐了一会，待出门结帐时，被告知“刚才那位小姐已经买过单了”。谢谢青杏！
在“汉源书店”购书二种：
《先秦诗文史》扬之水著 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年4月一版一印 69、00元
《阅读史》阿尔维托 曼古埃尔著 吴昌杰译 商务印书馆 2002年5月一版一印36、00元
两书计105元嘉兴王姓。回到下榻处，整理行装。行色匆匆，明早即赴杭州。
七
上午九时离上海，十一时抵杭州嘉兴王姓。杭州曾来过多次，在江南城市中，似乎与其特别有缘。午，浙江省厅沈总宴。座中都是熟识的老朋友，甚欢洽。午后陆主任驾车、小Z陪同去看雷峰塔。新塔很现代化，有电梯上下，原塔基罩于新塔下，据说耗资一亿多元。观后甚不以为然。如此新景，倒不如留着颓圮的原塔基，给人一份怀想。而现在这塔不过是个观西湖的“瞭望台”而已。改造与建设，保护遗存与新建景观，这样的矛盾问题各地都存在。心里想，若鲁迅翁在世，对这塔会作何评论？下得塔来，弃车步行，沿西湖南岸信步闲走。天气极好，日暖风轻。半年前来时，南岸风景带尚未修整完工。现已全部开放。至柳浪闻莺处，小Z招待在湖边露天茶座品龙井。听湖水悠悠拍岸，看湖中小舟点点，龙井沁心，暖风拂面，闲说漫漶的话题，此情此景，不啻天上人间！
晚间省厅李总、沈总在一食府宴请嘉兴王姓。宴毕回到宾馆，等候zoura兄。 傍晚时与其联系上，说八时将来访。zoura兄是书话上最早相交的朋友之一，乃郁达夫先生的乡后辈。虽未谋面，却早在其文和相交中感觉到了他温文尔雅与敦厚的性情。zoura兄教书育人，教务甚忙，但在课人解惑之余，仍不忘搜书、读书、品书和文学，让人敬重。他在书话上所发的《以新思想融入大地，拯救大地——读张炜〖九月寓言〗》，用力之多，见解之精到，都叫人感佩。我以为是一篇难得的好文章。 八时许，zoura兄如约而至，互道了姓名，便到会客间坐下。清茶一杯，慢慢叙谈。话题很广，漫无边际，但说得最多的还是共同的喜好――书。zoura兄说，这几天刚刚将旧宅中的书搬到新居，为让书们安身，妻子的新大衣橱也派作了书们的安身处。我问，妻子支持理解你的搜书、读书吗？zoura兄提起妻子，满脸温柔，说：非常支持理解。他说：“我曾经对妻子说，如果不是因为书，我们也不会走到一起。一来这些年我若不是一心沉入书中，蹉跎岁月，或许早已婚配，也就等不到你了；二来你喜欢我，不也是因为我是个爱书的读书人吗？”zoura兄的坦诚率真，让我非常欢喜。我大笑，连连点头称是。zoura兄对杭州的书店、旧书肆很熟悉，遗憾没有时间与他一块去掏书了。我对zoura兄的乡先贤郁达夫先生十分喜欢，郁先生1937年来闽担任省府公报室主任期间，还曾到过我祖家看书宴饮。可我手边的郁氏作品很不齐全，故托zoura兄帮我留意《郁达夫文集》。zoura兄很爽快地答应了。谈至十一时，我送zoura兄出宾馆，在公共汽车站，我们互相挥挥手，就此别过。我想，什么时候，zoura兄夫妇能允诺来闽一游呢？
此行江南，因时间关系，嘉兴本不在计划中，但又很想一走嘉兴王姓。省厅的沈总知我想法，非常热情地为我安排。二十日一早，处座洪兄亲自驾车来宾馆接，八时上路往嘉兴。车行一个多小时，九时半抵嘉兴市局。政治部王主任已在等候。小坐一会，便由嘉兴局的杨君陪同前往大名鼎鼎的“秀州书局”。杨君是书画家，还治篆刻，很有些作品得奖和被收藏。这地方，人文荟萃，的确小觑不得。蒙蒙细雨中，车至书局。我入内观书，杨君去找“范老板”。书局规制甚小，不过十来个平方米，门额上挂着冰心先生的题匾。一个小小的书店，又不在通衢要冲之地，能做到如今这样声名赫赫，影响遍及四方，委实不易。不一会，“范老板”到。我在他寄赠我的《笑我贩书》中已得瞻照片上的尊颜，一下就认出了。握手，问候，范兄始终浅浅地微笑着。范兄魁梧，是“南人北相”，但那熨帖的微笑却透出了南方男人骨子里的柔。接着，被请到院子中一平房的办公处喝茶。说是喝茶，其实这儿根本无法落座。不大的办公室中，四处堆满了书，再加上摞摞叠叠的信函，已不容二三人转身。我想，这大概就是书局的办公室兼库房了。真应了那句老话“室雅何需大”。我边参观着，边与范兄说话。范兄与我说及木兆轩，一口一个“你哥你哥”，我只得纠谬。此为一笑！一杯茶喝毕，范兄说，见见“天河渔民”吧？我说能见最好。范兄即挂电话，可是却一时联系不上。我惦记着挑些书，遂再折返书店门市看书。正挑选着，“天河渔民”就到了。还是小城好，朋友过从，可免去了城北城南半日颠簸，如上海，如北京，不堪路遥之苦。“渔民”兄年轻，也是一书生模样，白白净净的，眼大而澄澈，看上去像个小城的教书先生，怎么也瞧不出风雨中出没的渔民模样。可惜时间太紧，只聊了十分钟。“渔民”兄赠我一套两枚自制的藏书票，据说上面的漫画图案乃其妻子所绘，一幅是一位孕妇在太阳下坐着捧读一书，腹中那“小人儿”也和母亲一样，捧读着一书；另一幅是一张精装本模样的书为床，一册打开倒盖的书为被，一夫妇露头露足，正酣然入梦。两图构思精巧，谐趣盎然，令我爱不释手。藏书票上标“壬午”“蛀书虫”“嘉兴天放阁”等字样。“渔民”兄告知，他每年都自制一套藏书票，这套“壬午年”的，是第六套了。谢过“渔民”兄，与范兄、“渔民”兄在细雨中挥手道别，登车而去。
离开秀州书局，往南湖嘉兴王姓。雨淅淅沥沥地大了，湖边渡口人迹寥寥。天地朦胧，湖上烟波盈盈，那著名的烟雨楼看不真切，在氤氲的雨雾中隐隐绰绰。真个是一幅清雅的淡墨山水。远处，有一渔舟在湖上荡悠，则如画中淡墨一痕。时间关系，无法过渡登楼。站在湖边，以远处的烟雨楼为背景，拍了一张照片。算是“到此一游”吧。自作多晴兄后来知道我未登楼，发来一短信：“郁达夫先生曾在日记中写道：‘望着雨中的烟雨楼，终究不曾去得。’我兄相仿佛。”我想，这也好，此憾事将促我找机会再来南湖。离开南湖渡口，路那边，有乡民用吴越口音的普通话叫卖南湖菱：“南湖菱，南湖菱，新鲜的南湖菱――哎……”音调悠扬如歌。车开动了，那叫卖声还在身后飘着……
午，嘉兴市局王主任等在“电视台休闲中心”设宴飨客，菜肴颇佳嘉兴王姓。席间谈嘉兴人文风物，受益匪浅。宴毕，冒雨去看电视台前的“嘉兴名人园”。此为一大型花园，嘉兴名人雕像错落其间，沿花园甬道一路看去，朱彝尊、王国维、弘一法师、茅盾、丰子恺、徐志摩、朱生豪……一尊尊古铜色雕像默默地挺立着，像是无言地向我们这些后人说述着这块土地上鼎盛的人文之风。末了，我弃伞而立，在雨中向静安先生、茅盾先生恭恭敬敬地鞠了几躬……
下午三时，返抵杭州嘉兴王姓。嘉兴之行，在秀州书局购得：
《嘉兴词徵》吴藕汀 吴小汀 辑 西泠印社2001年12月一版一印 16、8元
《烟雨楼史话》吴藕汀 吴小汀 著 嘉兴图书馆等编辑出版（无定价嘉兴王姓，约10元）
《南社人物传》柳无忌 殷安如 编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6月一版一印 45、00元
《庸庵笔记》薛福成著 南山点校 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年1月一版一印 9、60元
《药裹慵谈》李详著 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年1月一版一印 6、50元
《愧生丛录》李详著 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年1月一版一印 6、80元
《十驾斋养新录》钱大昕著 陈文和 孙显军点校 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年1月一版一印 23、50元嘉兴王姓。
第二天上午（20日）飞返榕城，结束了一个星期的云游嘉兴王姓。此行公私兼顾，至江南诸郡访书访友，满载而归，不亦快哉！
后记：此次云游，虽行色匆匆，走马观花，不无遗憾，但甚为快意嘉兴王姓。各位朋友的热心和情谊，让在下如沐春风。文中所述各地风物及各位朋友，仅是我的个人印象，或有错谬，或有不妥，谨此祈望各位朋友纠谬、海涵。云水斋在此谢过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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